卐廿陆卍

【飞强·黑帮架空】黑冰(4)

我又深夜爆肝了23333本章还是走剧情，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们，下一章飙车！哇哈哈哈哈哈我期待已久的云霄飞车终于要来啦(/≧▽≦)/~┴┴

正文：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转瞬即逝。说短也不短，足够使很多人和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香港兴中会的太子爷成了塔寨的座上常客，双方开诚布公的坐在一起把前事一一捋顺，谈妥了条件，生意又开始红红火火。起因做军火生意的三房林宗辉手底下有几个不听话的小子，私自越过大房的监管把手伸到中东的军火卖家那里，抢了兴中会的订单，得罪了香港的大佬。钟老大为这事把林氏跟法国黑帮的毒品运输线给掐了。他打发宝贝儿子来东山，就是要跟林家人谈判，结果小飞哥脸皮儿薄，不好意思开口。林耀东听完来龙去脉哈哈大笑，拍着李飞的肩夸他是好贤侄。李飞听出他话里在揶揄自己帮着外人坑老子，也跟着干笑了两声，做出一副为难样，问他东叔怎么办才好。林耀东问他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李飞把他老子开出的条款一一转达：第一，要求三房的人把从中东抢走的那批货吐出来。第二，法国的生意兴中会要分一杯羹，鉴于刘浩宇原本就和林氏有合作，这次只是把分成从三个点提到五个点。

林耀东留小飞哥在林氏会所住了一晚，连夜把三房头林宗辉叫来对峙，辉叔近年来热衷于吃斋念佛不大管事，大小事务都交给手下林胜武操持，可一个多月前他运猪仔出境被海警抓住，他弟弟林胜文带人劫了押运车还打死了警察。这一闹下来，林胜武只能先跑路躲风头，林胜文躲了几天看警方再没什么动作才回来，就被辉叔绑了送到东叔面前，当着小飞哥的面承认了中东的货是他搞的鬼，按家法处置剁了一只左手。小飞哥全程瘫在藤椅里懒洋洋的看着林家人作秀卖惨，最后同意只要回一半的军火，这两家都不至于亏太惨。法国的生意分成林耀东答应了，这事儿就算这么了了，皆大欢喜。

朱鸿运得了兴中会的许可，重新开始跟塔寨做生意，一个月的时间塔寨全村忙活着“祭祖”，几乎家家烧着大柴锅煮“祚肉”。小飞哥期间又来过几趟，跟东叔在楼顶喝喝茶打打麻将吃吃他家招牌菜牛肉丸，东叔问他要不要人陪，他说不要了，在你的家里不好见血，玩儿太小了又没劲，索性自己睡个踏实觉。这话恰好被来跟爸爸辞行的林景文听到，顿时觉得后背冒凉气，匆匆告别之后就溜了。李飞看着他落荒而逃还跟他东叔开玩笑，说景文老弟还没缓过来么，见他就跑。林耀东心里骂还不是被你这小变态吓得，面上倒是不显尴尬，只说每逢村里开工都要让他出去避嫌，万一出了什么漏子林家也能留个后。小飞哥笑得前仰后合，说你林家在东山就是土皇帝，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林家，恐怕也活不了几天。林耀东听他这么捧场，心里觉得熨帖，又多吃了半碗饭。

…………

这一个月蔡永强腿上的枪伤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式把大队的工作接过来那天，他去市局找马云波报到。马局笑着给他沏了杯好茶，说这是塔寨送的，他们村自己炒的茶。蔡永强喝了两口说好，马云波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没开封的给他，让他回去再打开。经过押运车被劫一事，马局对他彻底交付了信任，他说是时候带他见见自己的老朋友了。蔡永强问他是谁，他只说到时候见着就知道了。

夜深人静，蔡永强再次拨出了那个未署名号码。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永强是我。刚才在开会呢。”

“李局，这么晚了，您还要加班啊？注意身体别熬坏了。”

“是跟上面开电视电话会议，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进展。你可别小看我，论熬夜我们几个老家伙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差，哈哈……”

“您真幽默。……嗯……李局，马云波已经提出带我去见他上面的人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进展了。你那一枪没白挨，我们的同志没白牺牲！”

听到这话蔡永强嘴唇颤抖，默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李局，被我打伤的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不过伤了肺，以后恐怕都不能从事高强度的工作了，这个你不用管，我这边会安排他调到内勤单位。”

“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永强，你不用自责，如果你不开那一枪，而是由匪徒开枪，他可能已经葬在烈士陵园了。我们做警察的就是这样，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随时可能付出生命。你已经尽了你最大的努力把伤亡减到最低，你有你的使命，不要想太多。”

“我知道了，李局。我会调整好心态，不会影响接下来的任务的。”

“嗯，我相信你。接下来你要面临的是更多的险境，只有你一个人，深入塔寨，你将孤立无援。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暴露你的目的。林耀东是个极其多疑的人，不触到你的底线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知道了。我就是贪财，见了他给的好处就想要更多，他没有我的把柄，如果他不信任我，我只要咬死了不认就绝对没问题。”

“你一直是我最优秀最有出息的学生，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这次任务。无论遇到什么困境，一定要坚持下去，活着回来见我！”

“是！”蔡永强在黑暗中起立，身姿笔挺的给虚空中的老师敬了个礼。

蔡永强挂上电话，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相册，由于年代有点久，硬质的外壳已经发黄。他扭开台灯，借着不甚明亮的光线一页页翻看。从第一页十八岁青葱的自己在警官学院大门口的第一张留影纪念开始，这个相册记录了他从警二十余年的点点滴滴。有运动会拿奖牌的合影，有班里拉练时被宣传部门跟拍的汗流浃背狼狈不堪，有自己射击训练全中靶心的靶纸，有结业式上欢腾雀跃意气风发的一群青年。再往后就是他工作后的记录，在基层派出所调解邻里纠纷得到的锦旗，在刑侦支队化妆侦查后卸妆时被同事偷拍的滑稽，升衔仪式时与恩师李维民的合影，调入缉毒大队后被警官学院特聘为教官。他带的中队是全院系最拔尖儿的队伍，所有学员的成绩都出类拔萃。小小的单页相册里插着那张缉毒培训结业的集体合影，他被一群青春洋溢的年轻面孔簇拥再最中间，脸上的笑容却透着一丝惆怅。蔡永强摩梭着那张照片，想起他的中队，结业时并不完整。他最得意的两个学员，没有出现在照片上。他记得他去问过学校的领导，得到的答复是“不该问的不要问”。打那以后，他再没见过那两个孩子。光阴似箭，一晃过了十年，一张张青春的面孔在不大的照片上都已经模糊，他怎么也想不起，那两个消失的孩子的模样。

警校一茬一茬的学员走上打击犯罪的岗位，每一年都有人缺席同学聚会。他们的名字出现在烈士陵园的墓碑上，没有人记得他们，但每一个与之并肩战斗过的同袍兄弟会永远把他们装在心里。蔡永强合上相册，连同最后一页夹着的那张早就写好的遗嘱一起，那上面只有只言片语。他活了四十多年，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哪怕在扮演一个贪财的黑警，他也没有为家里购置过一件奢侈的物品。那张三百万的卡，他已经寄给了李维民作为物证保存，他想着自己这一次不知还有没有归期，自己微薄的存款，够不够给那两个牺牲兄弟的家属作为慰藉。如果自己回不来了，那将是他最后的一份心意。

他想起一部关于警察的纪录片，记者问受访者，害怕吗？被打了马赛克的同袍坦然的说不害怕，有什么好害怕的，毕竟我们是警察。而他却想，谁能不害怕呢？但为了他们守护的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他们必须无所畏惧。

三天后的傍晚，蔡永强坐上了马云波的私人轿车，一路沿着盘山公路，开向了临海而居的林氏会所。

…………

林氏在东山有最大的房地产公司，自建的会所是块风水宝地，依山面海，空气宜人。一路跟着马云波往里走，满目都是高档装潢和价格不菲的装饰物，沿途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马仔充当着保安，排场堪比皇宫，这里简直就是一座皇帝的堡垒。林耀东在会所顶楼的露台上喝茶，林耀华默默陪在旁边，几个马仔头子在远处楼梯边侍立。马云波带着蔡永强上来时，林天昊歪着头打量蔡永强好一会儿才放行。在这里，没人会惧怕他警察的身份。

马云波熟门熟路走过去，也没有多余的寒暄，林耀东倒是显得格外热情，起身跟两人握手显得十分客气。

“蔡大队，久违了！”

“不敢当，林主任才是难得一见的大人物！”

“别客气，坐。”林耀东伸手让座，整个人儒雅清贵，彬彬有礼。

蔡永强随着马云波落座，随后林耀东向身后招手，林灿拿着个密封袋装着的大包白色粉末走了过来，放在马云波面前的茶几上。林耀东闲适的摆弄着水壶盖碗，边洗茶边开口：“云波老弟，这次我托香港的朋友搞到点好货，替我向弟妹问好啊！”

马云波自打走进这栋建筑，脸上就没再有多余的表情。他拿起那包东西掂了掂又放回去：“林耀东，这个，以后还是别送了。”

“云波老弟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弟妹的伤势要紧。你难道忍心看着她疼不管吗？别跟我说弟妹打算要戒掉，这东西跟我们做的冰可不一样，纯度越高越离不开，这可是现在市面上最尖儿的货。”

“…………”马云波鼓胀着鼻孔看着那袋白粉，气愤又心虚。他闭了闭眼调整情绪岔开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今天我给你把人带来了。”说完转向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蔡永强，“永强，林主任点名要见你。听说你押送他们林氏的犯人途中被人劫走还受了重伤，特意要求见你一面。”

林耀东冲好茶，欠身为两人倒上，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和蔼笑容：“蔡大队长，事情我都听说了，您那天押送的犯人据说是我们塔寨的林胜武。省厅指控他拐卖人口，但又没有证据。作为林氏的主事人，我想替他给您陪个不是。连累您受伤，真是过意不去啊！”

蔡永强端起茶碗闻一闻，轻抿一口：“林主任言重了。这件事既然都过去了，您也不用特意对我表示什么。我做好分内事，但也有些是我力不能及的不可抗力。林胜武一直没有认罪，检方就算移送了省厅，证据不足最后也只能放人。但胜武兄弟现在跑了，警方少不了要追查到你们这边来，林主任还是得有个心理准备。”

“哈，这个好说。人虽是我们塔寨出去的，可他犯没犯事我们也不清楚啊，这事就算到了陈市长那儿……也落不到我林耀东头上。蔡大队长有这份心，我林耀东已是万分感激了！”

就在这时，马云波的电话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于慧的名字，马云波看看众人，立刻接起来：“喂，于慧，怎么了？……好，好你别慌，把东西收起来藏好，我马上回去，你等我！”挂了电话，马云波一下子慌了起来：“林主任，我得先回去，我老婆打针过量了，我得回去看看。”说着站了起来。

众人跟着起身，林耀东拿起桌上那包白粉递过去：“云波老弟别慌，让耀华叫上我们诊所的医生陪你回去看看弟妹。”马云波犹豫了一秒，还是接过了包裹，看了眼蔡永强：“你们先聊，我走了。”

蔡永强目送自己的上司带着林耀华下了楼梯，不露声色的坐回了藤椅上，心里却一阵阵打突。林耀东也坐下，继续给他斟茶：“永强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这个问题，蔡永强知道姓林的肯定早就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的一清二楚了，于是如实回答：“我父母死的早，跟前妻有一个儿子，今年刚上中学，一直跟他妈妈过。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危险系数高，又经常加班不回家，女人嘛，时间久了再理解也受不了，最后还是分开了。”

“是啊，怪不容易的。那他们现在在哪儿呢？你们经常能见面吗？你就不想孩子？”

“想孩子啊，不过现在没什么机会见面了。他妈妈事业心也很强，去年工作调动到海外分部，带着孩子一起出国了。”

“哦，那真是可惜了。”林耀东一脸惋惜，跟自己查到的一样，这表示他失去了一个制衡蔡永强的筹码，但不要紧，他还有别的：“对了，云波有把我的心意转交给你吗？”

蔡永强瞳孔骤缩，抬眼犹疑的看他，林耀东看着他的反应，轻笑一声：“哎，就是那盒我们塔寨炒的茶嘛，有没有尝尝？”

蔡永强故作松了口气的样子：“哦，那茶……还没来得及拆开。我在马局那儿尝到过，林主任给的茶，确非凡品，我得好好留着。”

“不用留不用留，好茶要赠给懂茶的人，蔡大队长就是这懂茶之人，束之高阁不如物尽其用，你喝着好，以后我再多给你些就是了。这茶嘛，我们塔寨自己做的，多的是。”

话里处处藏着机锋，蔡永强是聪明人，林耀东知道他听得懂，于是又给他斟茶，随口闲谈：“你看我这会所怎么样啊？”

蔡永强打量四周，露出艳羡的表情真诚赞美：“林主任的品味自然是好。这地方选的也好，依山傍水，是块福地。只是海风有点儿大，吹多了恐怕要受风。您也知道，我这腿刚受过伤。”

“嗯，风是有点儿大。不过，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有时候人就是得站定自己的立场，不能因为风雨催磨就失了气概。不然原本该属于自己的都要失去了，那就不划算了，你说是不是？”林耀东喝了口茶，“嗯，好茶。”

蔡永强看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多年练就的一脸古井无波险些绷不住。他把喝干了的甜白瓷茶杯凑到鼻端闻香，没有闻到单枞茶特有的花香，只闻到被海风吹过来的海的咸腥。他刚想说点什么，楼梯口突然闹了起来。几个马仔叫嚷着去拦截冲上来的人，却被他连哭带骂仍是搅扰了东叔待客。

跑上来的是刚失去一只左手包着纱布还在渗血的林胜文。这小子疼得满脸冒着冷汗表情狰狞的冲破了众人的拦截，一口气冲到藤编茶几前边。他看了看坐在一边的蔡永强又看看林耀东，喊破了声的嗓子突然爆出一声哀嚎：“东叔！东叔他怎么在这儿！这个蔡永强是警察的卧底！我劫囚车那天他故意开枪打自己人，其实他根本没把人打死！那狱警看见我的脸了，我本来要开枪的，被他抢先一步，这里面一定有事儿！我回来越琢磨越不对劲儿，东叔您不能相信他！这警察狡猾得很！”

蔡永强蒙了。这林胜文怎么突然跑来了？他们三房不是向来跟大房二房没情分么，怎么林胜文会好心跑来揭穿自己？他的手又是怎么回事儿？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惊恐、畏惧和绝望，好像有什么在威胁着他一样。蔡永强沉着气没有吭声，心里快速的分析目前的局势。被自己打伤的同事是按牺牲记录在案件通报上的，人也是被李局秘密接走治疗的。那天自己开枪的位置离心脏已经很近， 对方又穿着黑色制服，林胜文大概率看不清他的中弹位置。那么他是怎么判断那个狱警没有死，而自己是为了骗取他们信任故意开枪的卧底？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在诈自己，而如果自己一时慌乱漏出了破绽，那之前做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想到这，蔡永强定了定神打算矢口否认。他转头看林耀东，这个老狐狸仍然笑的一脸和煦：“胜文，蔡大队长是我请来的贵客，你突然跑来胡说一通，真是没规矩。快给蔡大队长道歉。”

林胜文一头冷汗带着哭腔伸出完好的右手指着蔡永强：“东叔您一定得相信我！他才不是什么收钱办事的黑警！您之前给他的好处费他一分都没花！他家里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简直跟个和尚庙一样，您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看着林胜文狰狞的脸，蔡永强淡定的辩解：“林主任，他说的没错，那三百万，我确实一分没动。我也没敢把钱转出到我自己的账户，我怕留下痕迹万一被上面查出来，我就说不清了。刚才不是也说了我前妻带着儿子出国定居，他们娘儿俩也是要花销的，所以我就托人把钱给他们送去了。您也知道，我……我一个人这么些年过惯了，家里确实没什么要添置的。可这……这也不能成为鉴别我是黑是白的标准吧？”

“东叔！您别听他的！”林胜文急得像条疯狗，恨不得冲上来撕咬蔡永强。

林耀东看着两人，原本带笑的嘴角渐渐拉平，守在楼梯口的马仔们纷纷围了上来，为首的林天昊站到了蔡永强身后。林耀东起身走向边台背对众人，海风呼呼拨乱他的头发，天台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蔡永强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一点点加快。他听见呼啸的海风里传来林耀东的声音：“那你是黑的还是白的？”

tbc

正赶上6.26国际禁毒日，这一章里引用了央视纪录片最后匿名缉毒警的原话，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真的哭了。用这句话向他们致敬！